第706章 第706章

在一片凝滯之中, 姑射忽然意識了到什麽！她擡手捏動法門，隨即——

葉圓圓將自己的種殼捏出來送給趙二黑，隨即種殼又被趙二黑隨手扣在鴟顱頭上的一幕, 被照映在眾人面前。

而楚方寒幾乎已經無法抑制地往前一步, 想要觸碰那映照之中的鏡花水月。

——因為葉圓圓隕落得過於徹底, 導致任何半聖級別的手段都無法追溯出她的任何痕跡。

但創生之海顯然不一般。

在那片投影的過往痕跡中，葉圓圓模糊的身影依稀可辨。

這也是自葉圓圓隕落後, 第一次，她的身影又一次在現世中又被追溯出來。

而此時距離她的隕落, 也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

楚方寒稍微冷靜後，也只是一瞬不瞬的看著這一幕。

直到映照散去, 楚方寒的翻湧心魔也平息了下來。

他環視四周。

紫霞之間, 繁星點點，明河漫漫。

楚方寒終於又一次意識到——他正在傷害的，是阿圓曾經想要保護的東西。

而這讓楚方寒的視線驀地模糊了一瞬——

【一次又一次，總是如此……】

自從他選擇了轉身背離她的那一刻起, 他似乎再也做不對任何事情了。

每一次, 他幾乎總是在違逆她的意志。

但其實，他並不想違逆她分毫的。

某種黑暗而無底的深淵在楚方寒腳下翻湧。楚方寒知道自己只要稍稍邁錯一步，就將跌入心魔的深淵。但……

【……阿圓, 我並不想辜負你。】

“咳咳。”

楚方寒將手指微微屈起抵在唇邊, 憑借心中這最後的信念，強壓心魔。隨即他反手彈出數枚冰晶。

——這是來自無量眾生歸引燈盞的冰晶殘片。

楚方寒終於展現出了一些對姑射本人的尊重。他不再憑借境界碾壓, 強行施為, 而是準備以消耗幾片冰晶殘片, 來拓印此間的因果痕跡。

而姑射此時也有些反應過來了——

她雖然並不知道葉圓圓的“確切身份”，但也在諸天大能的反應中清楚明白了：關於葉圓圓的下落, 不僅是楚道君一定要探明，諸天大能也是需要她給一個交代的。

而被這幾片冰晶殘片壓制，拓印因果，只會讓姑射短暫的被全面壓制。

姑射在心中快速評估後，也認為這已經是一個自己在相當程度上可以獲得的、最佳的解決方案了。

反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左右人家楚道君已經收斂了手段，賣了她兩分面子。那姑射也只能見好就收，不再抵抗，任由片片冰晶散入星辰之間。

隨即一陣徹骨的涼意從姑射的脊髓深處升起，姑射幾乎就要顫栗得撲倒。

但她強行咬牙忍過了這一陣！

而隨著冰晶照徹，因果明辨——

許多人都看到了葉圓圓輕松的轉身，離開現世的場景。

大部分人只認為她是想要躲藏。

畢竟身為孽根的葉圓圓，理所當然的會成為許多人絞殺的對象，她當然該躲。

另一些稍微了解葉圓圓的人，認為她這只是心灰意冷，不想再理會現世的變動和紛爭了——當然，葉圓圓也有一切的理由，應該感到心灰意冷的。

而還有一些人，也感受到了葉圓圓的不信任。她或許自有出路，或者另有籌謀……

總之在葉圓圓轉身選擇離開的一瞬，她最終是選擇了不與現實中人為伍。

而只有身在其中的楚方寒，卻從葉圓圓的決絕轉身中，感受到了她對現世、對過往、對他本人的……不屑一顧。

【不……】

在楚方寒如此作想的一瞬，他的理智又告訴他，他還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她對你，其實也並不存在什麽偏見和刻意的淡漠。】

她並不是像你過去，想要割舍她時，那樣表面上有意冷淡，而實際上卻在暗含著她可能屈服於你意志的期待，而故意的表現得淡漠。

她只是真的，毫不關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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